噶居寺
噶居寺,亦稱“嘎覺棍巴”、“噶舉寺”,意為“噶舉派寺院”。在亞東縣境內(nèi),位于下亞東鄉(xiāng)仁青崗村,離亞東縣所在地下司馬鎮(zhèn)約10公里的乃堆拉山北側半山上。該寺系木0歇山式屋頂結構,始建于1747年,由噶舉派僧人珠旺阿達和貢瑪?shù)ぴ鰟?chuàng)建。寺院東西長50米、南北寬29米,四周砌以3米高的土坯磚墻。大殿平面呈“凸”字形。殿中經(jīng)堂面闊3間進深3間,主供蓮花生大師泥塑像,其兩側為0神殿,東西兩壁繪有金剛持、依怙神、吉祥天母等神像。經(jīng)堂東側有0神殿。大殿上層為噶舉頗章及-住房。該寺-已傳承了十一代。
寺里保存殘匾一塊,系當年駐藏大臣升泰所立。匾額“大放光明”四個大字尚存,右行橫書,字體雄健,剛勁有力!按蟆弊忠褮垼瑑H存一半。一頭的題款已全鋸掉,釘在二樓地板上,只!按笄骞狻比,下殘。另一端的落款為“口權大臣升泰敬僧”。殘缺之字應為“全”字。
這塊匾額不是為噶舉寺題寫,也不是為寺里的佛菩薩顯靈而獻,而是為升泰自己題寫的紀功匾額,乍看起來,匾額內(nèi)容不錯,似乎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偉業(yè),出現(xiàn)奇跡,致使世間“大放光明”。然而翻開西藏近代史一查實在讓人感到憎然,升泰在當時扮演了一個極不光彩的角色,“大放光明”實際并不光明。
事情發(fā)生在西藏第一次抗英斗爭期間。光緒十四年(公元1888年)三月,英國侵略軍經(jīng)過長期準備之后,悍然發(fā)動了對隆吐山的武裝進攻,這時西-民已下定決心,縱有男盡女絕,也要“誓死抵御,決無二心”。而且得到當時駐藏大臣文碩的同情和支持。
然而主張執(zhí)行投降主義路線的清朝政府容不得主張抗英的文碩,并以“識見乖謬,不顧大局”為理由,革去文碩的駐藏大臣,換來昏庸主和的升泰接替文碩的職務。升泰到任以后,堅決執(zhí)行清朝政府的對外屈服政策。
升泰進藏以后,首先尋找根據(jù)來說明隆吐山不是西藏的地方,證明雙方發(fā)生戰(zhàn)爭,責任在藏方而不怪英國侵略軍。
其次,升泰到藏以后所做的第二件事便是“嚴束藏兵,不準妄動”,積極要促成西藏地方政府與英人妥協(xié)。他責令藏軍從仁崗撤回到帕里一線待命。以造成與英軍談判婿和的好形勢。在升泰等投降勢力的壓制下,藏軍抗英的銳氣受挫,布署也遭到破壞,最后造成咱利、亞東、朗熱等地相繼失守。致使西-民第一次抗英戰(zhàn)爭遭到失敗。
升泰到藏后所辦的第三件事,是在戰(zhàn)爭結束后,迫不及待地去亞東前線與英方會談議和。在談判中,清朝總理衙門專門委派海關總稅務司英國人赫德的弟弟赫政去做升泰的翻譯和助手。赫政以“中間人”的面孔出現(xiàn),一面向英方暗送情報,出謀劃策,一面又向升泰施加壓力,迫使升泰屈服。而升泰身為清朝政府的封疆大使,不察實情,完全為英人赫政所左右,致使談判中的許多問題,最終都向英國作出了讓步。于光緒十六年(公元1890年)二月,升泰奉命去加爾各答與英印總督蘭斯頓侯爵簽訂了《中英會議藏印條約》。這個條約不但肯定了錫金從此要受英國“保護”,而且根據(jù)英國片面提出的藏、錫分界線,中國失去了從隆吐山到崗巴宗南部的大片牧場和險要地帶。
光緒十八年(1892年)九月,升泰在亞東仁進崗病故。光緒十九年(1893年)十月二十八日,以四川越售營參將何長榮、稅務司赫德為代表,去大吉嶺同美國駐哲孟雄的長官柏爾簽訂了《中英會議藏印續(xù)約》,規(guī)定中國開放亞東為商埠,英國在這里可以享有治外法權;并規(guī)定在五年內(nèi),在藏錫邊界進口的貨物概不納稅等,喪失主權更多。
以上便是“畏葸無能”“剛愎自用”的升泰在西-民第一次抗英斗爭期間,做的所謂“大放光明”的事。
升泰于光緒十四年(1888年)進藏以后,差不多用了一年的時間,貫徹清廷對內(nèi)強壓西藏民意,對外乞憐諂媚的投降旨意,博得清德宗“深明機要”的賞識,并于光緒十六年正月初九日諭:“駐藏幫辦大臣升泰作為全權大臣,與大英國所派全權大臣立約畫押!鄙┠擞诙露涨巴訝柛鞔饡钣《教m士頓,于二十七日訂立《藏印條約》。噶舉寺的“大放光明”匾額即是在訂約回到仁進崗以后,到他死前這兩年多的時間里立的。在升泰看來,訂立《藏印條約》,“從此定界通商固修鄰好,當可保藏中或少他故,藏事幸得挽回回!笔澜缫矎暮诎颠M到了光明的世界,認為他是很有“功勞的”,并向清帝保奏出力-,給予“獎賞”。在上奏的同時,又在噶舉寺立了這塊為他自己臉上貼金的“大放光明”匠。
10年以后,駐防亞東地區(qū)的副將李正春又在上亞東(卓堆)噶林崗的噶林甘珠拉康的門上立了一塊“世界光明”的木匠,右款直書“光緒二十七年清和月轂旦”,左題“駐防靖西游擊留四川盡先補用副將李正春敬立。”光緒二十七年,即公元1901年,“清和月”乃陰歷四月的別稱。“靖西”,縣名,在今廣西自治區(qū)西南部,左江支流黑水灑上游,鄰接云南省。李正春原是駐防靖西的一名游擊,后來到四川準備提升補用,隨即調(diào)來西藏駐防亞東,他也仿照升泰在噶舉寺題寫匾額的意思,在噶林甘丹拉康留下了這塊匾額。其實這個時候的世界也并不光明,英國正在策劃第二次侵略西藏,不久就采取了軍事行動。只是李正春等視而不見,還要自欺欺人地說什么“世界光明”。匾的上方刻有“駐防靖西游擊關防”一枚。文字都是漢、滿、藏三體合壁。